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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爾根·科卡 出版:文匯出版社? |
“資本主義”,這個20世紀普遍使用、近乎泛濫的名詞,其實之前是被學者有意識規避的。馬克思著作里經常出現“資本”“資本家”,但很少直接使用“資本主義”。這個名詞在19世紀下半葉使用頻率漸增,《邁耶百科詞典》在1896年首次有了獨立的、有詳細釋義的“資本主義”詞條,直到1902年,維爾納·桑巴特出版了經典作品《現代資本主義》,才在全世界范圍內真正點燃了對“資本主義”的熱烈討論。
作者選取了三位經典理論家——馬克思、韋伯和熊彼特為討論對象,可以看出,于爾根·科卡注重從文化角度去分析“資本主義”。褪去“主義”的意識形態,抓住“資本”實質,辯證地看待“資本主義”,才能更加客觀地理解資本主義的發展歷程。
如果有機會回到古羅馬、回到絲綢之路,或者游覽中古時期的佛羅倫薩和廣州,我們一定會驚訝于喧鬧的市場、琳瑯滿目的商品以及世故老練的商人,還有活躍其間的金融巨鱷。廣義上,“資本”即“可用作投資的金錢”,很早以前就伴隨著商業行為發揮作用。作者將這段“前資本主義”時期,稱作“商業資本主義”。可見,資本和資本主義者早已遍布在世界各個角落。現代資本主義其實是“跳一跳”摘到的“果子”,是人類歷史長久自然演進之后的一次邁步。
直到1500年前后,商業資本主義仍然是資本主義的主要形式。在此之后,隨著新航路的開辟和全球化時代的到來,東印度公司這樣的股份制公司的出現,是商業資本主義的一次強力升級。作者指出,資本力量席卷全球,既是一場殘酷的掠奪、對勞動力的無情壓榨,也是文化之根的斷裂和重塑。馬克思以強烈批判態度撰寫《資本論》,是因為資本這個工具已經膨脹成為可能吞噬人類的怪物。不過,近百余年的世界歷史表明,資本主義并非一成不變,它具有自我調節、改良和改善的功能。
資本被冠以“主義”,說明它在脫離自發、蒙昧的狀態后,迅速以鮮明而強力引導的方式進入各種文化。資本是奔騰的野馬,需要套上籠頭,還需要一個好騎手。資本主義創造了新的文化形態,影響著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何平衡好物質與精神的需求?作者說,“每個時代和每種文明都有與自己匹配的資本主義”,不過,在“全球化”的名義下,多元文化被資本主義加強了還是摧毀了,仍然是一個爭論激烈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