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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退票手續費”問題還在原地打轉：國家發改委首次向鐵道部發出取消退票手續費的建議，但又表示責令鐵路運輸企業停止收取退票費存在一些法律障礙。與此同時，鐵道部在律師董正偉的回函中，也未對取消退票費的公民建議作出明確回應。
自法制恢復重建30年來，“依法”日益成了一個“政治正確”的詞匯。國林局拒絕二次虎照鑒定據說是依法“不能越位”，鐵路運輸企業的退票費當然也是“依法”，只不過，他們依的是作為婆婆的鐵道部所制定的“部門法”。
除《鐵路法》之外，《合同法》也被認定為責令停收退票費的“法律障礙”。發改委的解釋是，“從《合同法》角度看，旅客購買火車票，即與鐵路運輸企業建立了運輸合同。雙方訂立、履行、解除運輸合同的法律關系應按照《合同法》規定調整，旅客退票屬于單方要求解除運輸合同。”而根據《合同法》規定，合同解除后，當事人有權要求賠償損失。換言之，鐵路運輸企業有權向違約的旅客要求賠償損失。
既然退票費主要是對因旅客退票造成鐵路運輸企業運輸能力損失的賠償，那么，如果旅客退票之后鐵路方面又重新發售了“退票”，也就不存在“運輸能力損失”。正因為如此，2003年1月7日原國家計委才會發出這封題為《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關于規范運輸業退票費有關問題的信函》的函件，其中明確提及：“旅客提前要求退票，而運輸企業能再次發售的退票，不應收取退票費”。
想想活躍在中國鐵路線上的那多數擁擠的火車吧，那本屬超額發售的站票遠遠大于每趟列車的退票吧？在列車超載成為常態的中國之鐵路運輸現實之下，何來“運輸能力損失”？難道要以超載后的運力來計算才算鐵路運輸企業不違約？那么，買到火車票卻只能站著的乘客能否告鐵路運輸企業違約？旅客買了標明有到達時間的火車票，列車卻未能準點到達，這算不是鐵路運輸企業違約？怎不見發改委來為旅客力撐“晚點費”——如果“退票費”是依法而收，“晚點費”與“無位費”也一定要依法而收。否則，還談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所言的“晚點費”與“無位費”當然沒有法律障礙，反倒有明確的法律依據，這其中，主要就是《民法通則》和《合同法》。不是說旅客和鐵路部門之間是一種運輸合同關系嗎？合同成立的依據就是乘客向鐵路部門購買的車票。在這個并不復雜的合同關系中，雙方的權利義務也是明確而具體的。
對于乘客而言，其義務主要表現在支付票款，對號入座上；而鐵路部門的義務，則是保障旅客和貨物運輸的安全，為旅客提供有座服務并做到正點始發正點到達。根據《民法通則》第88條的規定，“合同當事人應當按照合同的約定全部履行自己的義務”。前引第111條，“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條件的，另一方有權要求履行或者采取補救措施，并有權要求賠償損失。”
如此明確而具體的法律依據，作為違約一方的鐵路運輸企業在沒有履行或沒有及時履行自己的義務時，又怎能逃避這份違約責任呢？
(作者系海南大學法學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