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夏天,在深圳蓮花山公園門口,筆者從一個維族小伙兒手中買了一杯鮮榨的甘蔗汁,清涼怡人。他的生意不錯,說起話來帶笑,靦腆地告訴我是從喀什來的。 及至今日,我重新想起此事,乃是因為“切糕黨”一詞燙手,讓我想起這個詞背后所隱藏經濟上的含義。從它可能導致的多輸結局中,應該汲取些什么? 筆者現在還能記得他,是因為他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賣甘蔗汁的維族人,在我印象中,維族人走出新疆,無外乎從事幾種行業:烤肉串、烤馕、餐飲業和賣干果。其實在新疆,筆者見的維族人也大多從事這些行業,此外就是從事商貿。而榨甘蔗汁則是中國南方酷熱季節所特有的,這個維族小伙,在缺少同族人幫助的情況下,從事這個陌生職業必定要付出更多的辛苦,他需要打聽買榨汁機的地點,需要學習如何操作,如何進貨。 但是,賣甘蔗汁是一項非常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的生意,論杯賣,市場價,交割過程簡單清晰,一杯甘蔗汁只要3元錢,但是毛利率高,如果量大,一天下來也盈利不菲。而切糕這種生意,則不具備這樣的特點。筆者曾在新疆經歷過買切糕的驚險經歷,也在北京見過消費者和賣切糕者的紛爭,賣者所言和結果往往相差巨大,簡單而言,這是一項具有潛在沖突,常常伴隨著欺詐、恐嚇和妥協的生意,盡管一單這樣的生意往往有上百元利潤,但是從來沒有聽說一個賣切糕者發家致富,因為這種生意的量往往不大。 商品從生產者的倉庫中,到消費者的手中,往往要走過許多關卡,旅程已經頗為不易,旅程結束,商品身家翻幾番也很常見。交易成本如此之高,還得是在買賣雙方自愿情況下,而“切糕黨”一詞背后,反映的是交易中可能常常伴隨著不公平,這就使得這項買賣的交易成本極高,交易成本極高就會使得交易產生的次數稀少,會導致交易雙方甚至他人出現多輸。首先是購買者吃虧上當,他們不但不會成為回頭客,還可能將經歷講與他人,導致切糕銷售困難。此外,它還會使潛在進入者蒙受損失,比如,一些和賣切糕者體貌特征相同者,往往就會受到消費者差別對待,這些人本來可能是誠信的,但卻不幸成為他人不誠信的犧牲品。筆者上文提到的賣甘蔗汁者,在選擇一項新生意后,會贏得消費者信任,從而讓交易順利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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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糕黨”導致多輸性質類似的案例還有很多,它有時甚至會阻礙一個地域經濟發展。筆者曾在浙江采訪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長,在他漫長的創業歷程中,他對出生所在的紹興下屬的某個小城尤其不滿,因為該地欺詐和欺壓盛行,經商環境極差,至今當地還沒有一家上市公司。而當地人到外地做生意往往風生水起,有不少企業家創業成功,已經有多家公司上市。 廣東潮汕的情況和上述小城類似,潮汕籍人士向以善抱團和經商才能著稱,在深圳、廣州和香港有眾多潮汕籍成功人士,但是在潮汕當地,則罕有大企業誕生,當地經濟在廣東也不出眾。據分析,這源于當地不誠信的經商環境,當地一度出口騙稅盛行,制假也比較多,這種環境所產生的多輸效應,制約了當地經濟的興盛和企業的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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