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美聯儲決定把聯邦基金利率在零至0.25%的歷史超低水平至少維持到2014年下半年,同時修正了美國國內失業率和經濟增長水平,并預測2012年美國失業率將介于8.2%和8.5%之間,經濟增長率將介于2.2%和2.7%之間。最為關鍵的是,美聯儲認為失業率應被控制在6%左右,并認為美國的通脹問題已經得到抑制。伯南克明確表示,美聯儲準備在經濟緩慢復蘇出現波折,或者通脹率脫離美聯儲不超過2%目標情況下采取措施,而且權衡失業率高企和通脹率上升兩個問題,對通脹率不能回落至目標水平的顧慮更小。 美聯儲作出這個預料之中又出乎預料的決定后,市場立刻做出了反應。“預料之中”,是因為2011年第四季度的美國經濟有所復蘇,但失業率和房地產業對經濟的拖累,表明美國國內經濟仍然需要更多的投資和貨幣流動性進行刺激;另一方面,扭轉操作策略取得了成功,在兩輪定量寬松之后,美聯儲的扭轉操作策略又使美元在2011年第四季度重拾強勢,其中雖然有歐債危機繼續惡化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美元所蘊含的定價權使美元和美元資產始終成為國際資本流動的避險首選。 所謂“出乎意料”,則是因為美聯儲扭轉操作策略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既為解決政府債務、刺激經濟增長提供了流動性,又保證了美元的主導地位沒有被繼續削弱。此時進一步放出寬松的政策信號,并不一定能夠取得預想的效果,畢竟這種零利率甚至負利率的貨幣政策,仍然是用未來解救現在。因此,當美聯儲釋放這一寬松信號后,雖然美國國內股指上揚,但美元指數立刻下跌、歐元兌美元匯率也在回歸1.30上方后繼續上漲、國際大宗商品價格也都相應上行。 討論美聯儲是否推出第三輪的量化寬松政策,意義已經不大。在通脹率和失業率之間,伯南克已經明確表示更關注失業率,而現有失業率與目標失業率間超過2個百分點的差距,表明更加激進的寬松貨幣政策并不遙遠,因此,我們更需要關注如何應對這新一輪的量化寬松政策。觀察兩輪量化寬松和一輪扭轉操作對國際經濟產生的影響,筆者認為美元價值在波動中下降、國際資本流動更加頻繁、國際經濟形勢趨于復雜是較為確定的特征,所以新一輪量化寬松政策造成沖擊無外乎上述三個方面。因此,應對QE3還需進一步深化國內金融制度的改革。 首先,繼續擴大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和貨幣互換的國家和地區。增加人民幣在國際貿易結算當中的使用頻率,可以盡量回避國際貿易中美元的支付中介角色,規避美元價值波動且下行的風險。增加簽署貨幣互換協議的國家和地區,則可以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擴大人民幣在國際貨幣體系當中的影響力。事實上,與我國經濟增速、進出口貿易增速(特別是進口增速)相比,人民幣跨境使用步伐仍需加快。 其次,繼續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提高資金使用效率應對國際資本流動。2011年第四季度,一些短期資本流回美國國內,但這些資本流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套利,在扭轉操作造成美元流動性暫時短缺、人民幣匯率升值步伐放緩的情況下,短期資本自然會向收益更高的領域流動。因此,應對可能產生的更加頻繁的國際資本流動,國內金融體系需要更有效率、更為靈活的市場機制,而這都源于合理的資金價格水平,即利率市場化。 最后,無論是加快提升人民幣國際地位的步伐,還是進一步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都離不開國內金融市場特別是貨幣市場和債券市場的發展,惟有深度廣度足夠的市場之池,才能容納各種可能的暗潮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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