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至12月初的南非德班氣候大會是在關鍵時刻召開的,因為構成“氣候秩序”重要支柱的《京都議定書》“第一承諾期”即將于2012年12月到期,如各方始終糾纏不休以至于無法達成“第二承諾期”溫室氣體減排新安排,則將導致出現“空檔期”,屆時國際社會應對氣候變化將無法可依、無章可循。 德班氣候大會承上啟下、肩負著防止“空檔期”的重任。大會的要害在于,是否明確《京都議定書》的“第二承諾期”,是否規定發達國家應在“第二承諾期”繼續單方面量化減排,發展中國家是否繼續不承擔量化減排義務。 德班氣候大會無疑異常重要,但在當前的形勢下卻受制于以下四個不利因素: 一是氣候變化及其談判存在被人忽視乃至遺忘的風險,因為2011年實乃“多事之秋”,西亞北非動蕩和歐元區主權債務危機不斷惡化,這兩大話題持續發酵,致使氣候變化問題在一定程度上被世人所忽略。 二是國際金融危機“后遺癥”反復發作,導致世界經濟復蘇異常曲折,保增長、促就業成為各國當務之急,應對氣候變化的緊迫性相對下降,因此各方就此達成重大妥協的政治意愿與動力明顯不足,氣候談判要取得新突破,還得等待“經濟氣候”的好轉。 三是日本“3·11”特大地震海嘯引發嚴重核泄漏,核電站及核能安全風險備受關注,多個國家為安全計停建緩建核電站,致使國際能源供應格局生變,核能比重趨降,傳統化石燃料使用趨升。由于化石燃料在全球溫室氣體排放中占大頭,這將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國際減排的努力、放慢國際減排的步伐。 四是發達國家極力推卸責任,拒絕接受“第二承諾期”對其量化減排的限制,并為此耍花招、搞名堂。 這些不利因素中,發達國家極力推卸責任成了德班氣候大會取得進展的癥結所在。比如,美國人口僅占全球3~4%,排放的二氧化碳卻占全球25%以上,作為人均排放最多、“奢侈排放”最為典型、最大的溫室氣體排放國,美國在氣候談判中表現最虛偽,最沒有誠意,也是此次會議最大的拖后腿者。美國至今未簽《京都議定書》,卻以所謂“主要經濟體都應承擔量化減排責任”為幌子,以“新興大國同時承擔量化減排責任”作為美國承擔責任的前提條件,其貌似“公正”,實則混淆視聽,刻意模糊發達與發展中國家的界限與不同責任,拒不承擔自己的義務。對此,全球16家知名公益組織在大會期間致信以所謂“巧實力”著稱的美國國務卿希拉里,指責美國對氣候變化談判言行不一、已成“主要障礙”。 有別于發達國家的“奢侈排放”,發展中國家屬于“生存排放”,但發達國家卻自私自利與蠻不講理,一再以“共同承擔國際責任”為幌子,推卸自身主要責任,分化發展中國家,逼迫新興大國尤其是中國等提前承擔量化減排責任,企圖以此壓縮后者的發展空間、延緩其增長速度、遲滯其崛起進程,進而維持國際體系主導權。 作為負責任的發展中大國,中國在氣候談判中一貫堅持原則、主持公道、伸張正義、據理力爭,強調減排自主權,維護長遠發展權,爭取談判主動權。 中國的“氣候外交”包括以下三大要素: 一是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區分發達與發展中國家的不同責任,堅守自己的發展中國家身份,維護自身與發展中國家的整體權益,主張發達國家應在《京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繼續率先減排,發展中國家不應承擔量化減排責任; 二是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大局,承擔與發展中國家身份相符的國際責任,加快轉變發展方式,堅持自主節能減排。中國的“十二五規劃”提出,到2015年,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10年下降17%,單位GDP能耗下降16%,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達到11.4%; 三是團結新興大國與廣大發展中國家,避免孤軍奮戰,共同抵制發達國家分化,通過“77國集團+中國”和“基礎四國”(中國、印度、巴西、南非)等機制采取集體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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