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跟著美元升值

　　盡管歐盟和IMF宣布對希臘將提供高達1100億歐元的援助，但是市場仍然沒有打消對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憂慮，全球金融市場繼續動蕩。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解決仍然充滿不確定性，一是希臘能否實現自己消減財政赤字的承諾仍然是一大疑問，而最近幾天希臘又爆發大規模的示威游行更令市場擔憂情緒加重；二是穆迪將葡萄牙的信貸評等列入觀察名單，意味著葡萄牙評級可能進一步被穆迪下調，這些因素都加劇了金融市場的不穩定性。在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沖擊下，避險資金紛紛轉向美元資產，美元走強，美元指數先后突破84、85，美元對歐元、英鎊、澳元和瑞郎等貨幣紛紛升值。

　　美元匯率的變化必然會影響到人民幣匯率，在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保持穩定的條件下，隨著美元對歐元、英鎊等貨幣走強，人民幣對歐元、英鎊等貨幣也跟著美元持續走強而升值。從最近的人民幣匯率變化來看，在上周短短的一周內，人民幣對歐元匯率從4月30日的9.0380元/歐元升值到5月7日的8.6161元/歐元，人民幣對歐元升值了4.9%，人民幣對英鎊匯率從4月30日的10.4674元/英鎊升值到5月7日的10.1557元/英鎊，人民幣對英鎊升值了3.07%。甚至市場預期至年底，歐元對美元匯率將跌至1.2附近，如果這樣，人民幣對歐元還將進一步升值。
　　隨著美元指數上升，人民幣有效匯率也必然跟著升值。人民幣有效匯率反映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和人民幣對非美元貨幣匯率的加權平均，是人民幣匯率變動的綜合指數，而人民幣對非美元貨幣是由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和美元對非美元貨幣匯率套算決定的，最近在美元指數不斷上升的情況下，人民幣有效匯率也一定是上升的，即人民幣總體幣值水平必然是上升的。由此可以看出，在主權債務危機的沖擊下，隨著美元升值，人民幣對主要非美貨幣、人民幣有效匯率也跟著升值。

　　債務危機減緩匯率政策退出

  　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在我國的匯率體系中處于重要地位，但是央行對匯率的干預必須兼顧人民幣對非美元貨幣匯率的變動，央行也要關注人民幣名義有效匯率或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而不僅僅是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從最近人民幣匯率的爭論來看，美國人只關心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而我國央行不僅要關注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也要重視人民幣對非美貨幣的匯率，以及人民幣有效匯率。最近歐系貨幣貶值，人民幣匯率隨著美元的升值而不斷升值。如果人民幣對美元升值，則人民幣對歐元和英鎊的升值幅度將會更大。因此我國人民幣匯率政策退出也必須考慮主權債務危機的沖擊，主權債務危機將延緩人民幣匯率政策退出的步伐。即使人民幣匯率政策退出，應采取穩健式的升值方式，即根據宏觀經濟形勢變化和理性預期，采取相機抉擇的升值方式。這種情況的升值是根據經濟形勢的發展，升值可快可慢，適當時候也可以貶值，同時央行干預外匯市場，增加投機資本的成本，引導市場合理預期，使人民幣匯率逐步增加彈性。人民幣年升值幅度不應過大，由于國際外匯市場波動較大，歐元、英鎊持續貶值，人民幣對美元升值大，則對歐元和英鎊等貨幣升值幅度會更大，不僅對出口會產生很大的沖擊，而且人民幣快速升值，匯率波動幅度加大，必然導致對人民幣的投機套匯，擾亂外匯市場正常運行。
　　目前我國央行主要是控制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而讓人民幣對非美貨幣和人民幣有效匯率浮動。人民幣釘住美元（包括爬行盯住），人民幣對歐元匯率、人民幣有效匯率跟著美元對歐元匯率、美元的有效匯率走勢而變化。反過來，如果人民幣釘住歐元，則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就由人民幣對歐元匯率和國際金融市場上歐元對美元匯率來決定的，如果歐元走弱，則人民幣匯率也將跟著走弱。從以上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人民幣對非美貨幣匯率如歐元、人民幣有效匯率三個主要匯率來看，人民幣釘住非美貨幣可以不考慮，因為美元是主要儲備貨幣，又是主要貿易貨幣、計價貨幣和結算貨幣，而且美國也是中國主要的貿易對象國和投資國，長期以來人民幣一直是跟著美元走。因此釘住美元優于釘住其他任意一種非美貨幣包括歐元，央行主要在人民幣釘住美元和人民幣釘住籃子貨幣之間進行選擇。
　　筆者認為隨著中國對外開放不斷擴大，和各國的貿易、資本往來更加頻繁，計價貨幣的多元化，外匯儲備貨幣的多元化，人民幣計價的跨境貿易規模也越來越大，參考籃子貨幣更有利于貿易和投資往來，因此人民幣釘住美元要逐步向人民幣釘住籃子貨幣過渡，并穩定人民幣的總體幣值。因此人民幣有效匯率應該成為央行關注的一個貨幣政策目標。隨著人民幣對非美元貨幣波動幅度增加，央行只控制人民幣對美元雙邊匯率通常很難實現央行貨幣政策的目標，因此央行必須更多地轉向人民幣有效匯率，才能更加準確地控制人民幣匯率變動的方向、變動的大小和變動的節奏。

（作者系復旦大學國際金融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