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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廣州市第十三屆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審議《廣州市公共場所控制吸煙條例(二稿)》。辦公室、會議室等場所禁煙“因操作性不強”被排除出《條例》禁煙范圍之列。
從《南方都市報》的上述報道看，我覺得這次審議是講道理的。首先，程序上講道理，應該是協商一致通過，或者按照議事規則所需要的多數通過。其次，概念上講道理，把國家機關、事業單位的辦公室、會議室和國家機關、事業單位提供公共服務的室內辦事區域區分開來，明確提供公共服務的室內空間必須禁煙。上述報道在首段概括說辦公室、會議室等場所被排除出《條例》禁煙范圍之列是因為“操作性不強”，我覺得弱了一些，因為概念的準確區分，才是排除辦公室會議室禁煙條款的主要原因。
我是不抽煙的，自然希望更多人不抽煙，更多地方禁煙，但是我也知道，社會的偏好是多元的，不能以偏概全。關鍵是走好程序，明晰概念，以期取得一個平衡，照顧各方面的不同訴求。所以，我欣賞廣州市人大常委會對廣州市公共場所控制吸煙條例的審議。
借此公共場所控制吸煙條例審議即將頒行之際，預測一下條例頒行以后辦公室、會議室的煙情，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議題雖小，依然“必也先正其名”，那就是我們談論的不是一個人使用的辦公室，而是一個股長三兩個下屬一起辦公或者一個科長三兩個科員一起辦公那樣的辦公室。
我猜想，國家機關的會議室和這種辦公室是否禁煙，就看級別最高的頭頭是否抽煙。頭頭是抽煙的，這個辦公室會議室百分之九十九不禁煙，頭頭不抽煙的，這個辦公室會議室多半就會禁煙。這種現象，可以戲稱為“從頭現象”。
如果頭頭自己就已經可以心安理得地抽煙了，多半就不會討論禁煙的問題，少數討論的，結果也是各隨其便。時下在我國官場，下屬多半都要看上司的臉色。《亮劍》里面那么好的上下級關系，主人公也會自我解嘲地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嘛”，更何況現在老總喜歡打牌喝酒，周圍也就熱衷打牌喝酒，書記喜歡書法攝影，周圍也就熱心書法攝影。
至于一些人不必看不抽煙頭頭的臉色而繼續抽煙。不要說另有后臺的人不把頂頭上司放在眼里，就是走投無路晉升無望或者快要到點退休的人，也會放縱一些。
條例沒說要禁，下面怎么就禁起來了呢？不是有所謂“上位法”和“下位法”的概念嗎？下面禁了，是否就抵觸了上面的條例？這倒不是。因為條例已經說了，國家機關、社會團體、企事業單位和其他組織，應當建立本單位工作場所的控制吸煙管理制度，凈化工作場所衛生環境，保障勞動者的身體健康。工作場所的控煙工作由各單位建立規章制度約束，效果更好。廣州市就有這樣的企業，大門進去，就看到醒目的標牌，上面寫著：“進入廠區，禁止吸煙”，讓人耳目一新。
(作者系中山大學嶺南學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