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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憂心股價，幾位女性朋友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長出了多年不見的紅色小痘。她們不知道應該清倉補覺，還是繼續全副精力地埋首投資理財，用一點遮瑕霜救場。我的意見是把A股市場的嘉年華和皮膚上的突發事件一起忘掉，因為，此二者皆不可持久。
股價仍在高處。都說是A股過高的市盈率支持了股價。辯護者認為一切源自企業盈利表現強勁，利潤率支撐著市盈率。利潤從何而來？企業活在一個價格被扭曲，成本被強行轉移的環境里。政府夠強勢，且堅信產業政策的作用，堅信產業需要扶助。于是，為抬高制造業利潤空間，資源價格被人為壓低。以資源產品為生產原料的企業被舒服地綁上低價買高價賣的利潤流水線。
同時，幸運地，人口結構決定了勞動力過剩，形成人口紅利。“過分”競爭的勞動力市場使得工資增速慢于工業增加值增速，單位產品勞動力成本下降，企業盈利如馬踏飛燕。
另外，制度也支持了A股市場的熱度。
一方面，相對國際市場，A股市場上有限的股票流通規模限制了供應。上市公司的受歡迎程度像任何一個三流明星出現在百萬軍中。普通的上市公司變得稀有，平常的經營業績顯得優秀，稍微出眾一點的品牌變成世界第一。報紙的證券版變成征婚廣告版，褒義形容詞看得人頭腦麻木。絕不相信愛情可以從一而終的杯水主義者相信存在可以相伴一生的有價證券。
一方面，資本管制令資金無法流向境外，需求發育成饑不擇食的籠中野獸。A股被封閉在一個密室里。原來為了資金不足設計的制度裹不牢過剩的流動性。像青春期尺寸的內衣穿在哺乳期婦女身上，時刻面臨從里面繃開的危險。如果中石油的中國內地股東可以買到埃克森美孚，套利可能自然會拉平兩者的價差。有境外投資機構認為，依目前市值，中石油可能被估高了1500億美元。賺1500億美元需要多久？這很像是巴菲特的計算方法。不過，既然是關起門來估值，中石油也可能貴過整個沙特阿拉伯王國。(監獄里一支中華煙可以賣幾鈿？)
以上種種，都不可持久。價格形成會市場化，人會老，管制會解除。是不是我對現在的股價沒有信心？……。我只知道我對泡沫的信心更大。都曉得不可持久，但何曾有人奢望那么容易致富的市場會有一個接近永遠的長期？
泡沫到底可持續多久？得看中國市場化改革速度有多快。對投機者來說，最好泡沫多撐一天、改革緩行一時，哪怕讓大家有時間再買進一次，再賣出一次。當然，這期間被政府壓低價格的產業繼續為得到政策支持的產業犧牲，繼續貢獻紅利的勞動力繼續為自己老病的將來焦慮，名義上國有的環境實際上繼續不可逆地惡化……
有錢賺，管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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