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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梁旭/攝 |
繼上海書展落幕,“南國書香節”日前正式告別廣州。為期七天的書展入場量達185萬人次,接下來9月份的北京書展即將開啟,好一幅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熱鬧景象。
人頭攢動的廣州書展上,不乏拖著行李箱購書的讀者,但同樣人數龐大的是土特產購物團和“拍照”網上購書黨……一邊是一年一度的書展盛宴,一邊是觸目驚心的人均閱讀率,映射出的或許是整個時代的改變。
互聯網時代的閱讀革命
這是一個新的時代。古人刻簡、卷軸,今人按鍵、觸屏,從紙質走向數字,從看書走向讀屏,從PC互聯網走向移動互聯網,從書店走向地鐵,用作家麥家的話說,新技術帶來了一場“閱讀革命”,許多人的閱讀趨向“碎片化”和“淺層化”。
麥家說他以往周末的放松方式是逛書店。“周末的時候,睡一個懶覺,九十點起床的時候逛家書店,翻翻書,買上一兩本,就著簡餐,飲料,坐一下午,看到下午三四點回家。”
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間,觀察他們,是麥家和社會接觸的一個通道,也是他給自己的“放風”。而現在,隨著這樣的場所越來越少,他開始在網上購書。
“這樣的場所在慢慢消失,即使沒有倒閉的,空間也越來越狹窄。”他承認,“我很遺憾,少了一個和社會接觸的通道。”
雖然麥家仍然堅持紙質書的閱讀,“只有閱讀才能成就閱讀,只有閱讀方能成就寫作。”而在網絡時代,不管從數據還是從日常生活的感知中,都在告訴我們:閱讀正在失去它往日的溫情和對心靈的滋養。
上世紀80時代,人們對于書的渴求和對文學的狂熱燃燒了一代年輕人,而當下,2012年的調查數據顯示,中國人均紙質圖書的閱讀量為4.39本。而來自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統計顯示,北歐國家國民每年讀書24本左右,幾乎是中國的6倍。
年輕人是一定要讀書的
實體書店衰落并不鮮見,但麥家卻與大勢相逆,開了一家“書店”:位于杭州西溪創業園內的“理想谷”,四壁堆滿了書,書可以讀,卻不買賣,人們可以隨意看書,免費吃喝。“經營是不賺錢的,我只是想有一個空間,讓愛書的、愛文學的年輕人聚在我的身邊。”
他認為,“年輕人是一定要去讀書的,讓書和自己發生聯系。人最害怕的是自己是一個浮萍,當你精讀40到50本之后,就有了人生的坐標系,有獨立的視角和觀點,沉得住氣。”
而創立例外品牌的文化商人毛繼鴻也做了一件在其他生意人看來“愚蠢”的事情——花了幾千萬跟幾個朋友一起在被認為是“文化沙漠”的一個城市,建了一個占地1200平方米的書店。
“方所”得名于定是常住,便成方所——也是對毛繼鴻想做的事情的最好概括。他希望將“場所精神”,將真正的教室、書店、圖書館、展覽館和文化藝術帶到民眾中。
方所在廣州市中心的太古匯商場占了1200平方米。“場所所帶來的是一個城市的精神跟城市的氣質,其實我沒有想到方所開了之后能改變整個廣州的城市氣質,我想我理想的烏托邦也是可以傳承下去的。”
讓下一代有更好的理想
在媒體人楊錦麟看來,現在這個時代可稱之為“粗鄙時代”。“我們這代人表現的是一個時代的濃縮,而這個濃縮表現為文化的粗糙,表現為我們接受教育的不完整。”
“我們的扣子扣錯了,沒有大師的年代,我們怎么實現自己文化的救贖?”他詰問。“但我們這代人的粗鄙應該會有一個告別儀式,我們的下一代應該不像我們曾經那樣痛苦的活著。”
和楊錦麟一樣,毛繼鴻希望,“我們能留給我們下一代的是真正可以傳承的精髓。之所以開書店,是因為我們這一代人,曾經因為十年的浩劫,斷了根源。”
對童年時的毛繼鴻來說,讀書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而現在,“方所”為愛書之人提供了一個空間,一個讓一家幾代人靈魂舒服的地方。
毛繼鴻談到他的理想,正是希望通過所有人的共同努力,“給我們的下一代有一個更好的理想國。”通過這一代人每一個人的努力,每一個人的關心,可以把文化、藝術、中國真正的傳統禮儀,跟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等傳承下去。
“其實我希望看到的,可能在未來十年二十年之后,就像林語堂先生筆下的那個中國人的形象,在華爾街上面,所有洋人都對中國人致敬。”他說。
時代變了,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催生了碎片化、淺層次的閱讀習慣。時代也沒變,對于書本的喜好仍然可見一斑,仍有堅持著理想和情懷之所在,仍有著對于未來的美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