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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3 作者：張君卓 來源：南方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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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維迎
著,上海人民出版社 |
對張維迎，人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人說張維迎很孤獨，也有人說他是投機分子，還有人說他欺世盜名。一個學者身上有這么多的爭論，必然影響對他學術的立場、主張和論點的認識和判斷，因為這樣可能已經沒有人去耐心聽他的陳述。那么對于一個學者，我們談論他的時候應該談些什么？不了解他的學術主張而去談論他，總有點隔靴搔癢。綜觀張維迎思想與言論，市場經濟理論可以說是他最為核心的學術觀點，而體現他的核心學術觀點的就是《市場的邏輯》。
什么是市場？自亞當·斯密提出“看不見的手”的概念以后，對于市場和市場經濟的解釋和闡發都是圍繞此展開，包括后來哈耶克提出的著名的自發秩序的概念。張維迎教授對于市場的認識，也是在此基礎上發展的，不過他認為，市場是好壞由別人說了算、不由你自己說了算的制度，而且“市場不僅是一只看不見的手，而且還是一只隱形的眼睛。看不見的手指引人們做正確的事情，隱形的眼睛監督人們把事情做好，建立良好的聲譽，正是這只看不見的手和這只隱形的眼睛，使得遠隔千里、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之間可以進行分工合作，相互提供服務”。
市場就好比一臺龐大而精密的機器，各種各樣的制度就是這臺機器的零配件，任何一個零配件出現問題，都可能導致市場失靈。一旦進入市場，就都是市場這臺機器的零件，必須進行良好的配合，不遵循市場的運行規則，損壞其他零件，就是對自己的損害。所以張維迎說市場的基本邏輯就是：如果一個人想得到幸福，他或她首先必須使別人幸福。即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滿足別人的利益成為追求自己幸福的前提，不能干損人利己的事情。
市場是一個體系，包括許許多多的制度。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威廉姆森曾經把制度分為三個層次，最底端是沒有明文規定的非正式制度，包括宗教、意識形態、社會觀念、習俗、文化等等；非正式制度之上是正式的有明文的制度，包括法律、監管、政體、政治等等，核心有兩個，第一是對產權的定義和保護，第二是合同，在定義和保護產權的基礎之上，保證合同能夠順利地執行；正式制度之上是治理機制，包括公司治理機制、政府治理機制和交易治理機制。
張維迎教授以此為出發點，來探討市場的邏輯，沿著他對市場的邏輯的理解，對市場經濟、中國改革、金融危機、中國未來經濟發展進行了深入探討。市場是通過競爭創造價值，同時又通過分工合作提高效率，無論競爭與合作，都需要信任，這樣就產生了理解市場經濟的三個關鍵概念：企業、企業家和利潤。企業意味著信任與責任，利潤意味著激勵，企業家則是應對不確定性和推動創新，這個鏈條制定構造了一套個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陌生人之間合作的責任體制，也成為市場經濟的運轉邏輯。
順著張維迎的這一思路，觀察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市場經濟是否健康運行，只要看企業是否能使人信任、是否能承擔相應的責任、企業家能否在應對市場的不確定性時進行技術和商業創新，同時這個國家或地區的制度環境是否給了企業、企業家足夠自由的空間去完成這些工作。
在厘清了市場經濟的基本邏輯之后，張維迎認為市場經濟是人類最偉大的創造，是人類進步最好的游戲規則，中國的改革過程、世界金融危機和中國未來經濟發展都是或應該遵循這一基本邏輯。比如中國保持了30多年經濟高速增長，這一成就的取得主要是因為遵循了市場經濟的邏輯，從價格雙軌制到自由價格，從產權變革到企業家興起，這些都不是任何人設計的，而是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支配著。“中國的經濟改革是一個不斷調整和持續演進的過程，好多情況下是‘歪打正著’，似乎善于利用自發的力量并將自發的力量變成自覺的政策是中國改革成功的重要經驗”。
正因為市場經濟是促進經濟增長最好的制度安排，所以他認為，當經濟出現問題時，最不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政府進行干預，因為經濟金融危機本身就是政府政策失誤所致，解決危機最好的辦法是市場自發調節。“正是不確定性和不完全信息使得自由市場不僅是必需的，而且是惟一有效率的體制”，只有經過市場調節的經濟發展才是健康且可持續的。
其實在當前爆發全球經濟金融危機，普遍由政府采取凱恩斯主義的刺激政策來拯救危機的情形下，大談市場的功效似乎有點不合時宜，而且顯得非常的非主流。但張維迎對市場思維的堅守，也正體現了一個經濟學家在面對復雜形勢時，不人云亦云，而是始終堅持自己的獨立判斷的精神。這種獨立判斷以及從不同的角度發出不同的聲音，使我們對復雜的形勢有更清醒的認識，價值觀才能趨向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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