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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聚氰胺的泛濫不僅折磨了無數小生命,也讓眾多奶農欲哭無淚。三鹿企業所在的河北省,奶農一天倒掉的鮮奶就有數千噸。有些地方的奶農甚至已開始含淚殺牛。作為產業鏈中最靠前也是最脆弱的一環,農民在產業危機中再一次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改革30年,在其他產業不斷發展壯大、市場化程度空前提高的背景下,農(牧)業仍然是抗風險能力最弱、市場發育最緩慢、集約化生產程度最低的產業。咱們設想一下,如果有供奶契約在,奶農完全可以依法得到補償而不管你風云變幻;如果有自己的行業協會在,奶農完全可以群策群力共同進退而不必獨力苦撐;如果有一個跨地區甚至跨國界的鮮奶市場在,奶農也完全可以東方不亮西方亮、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設想終歸是設想。改革到現在,市場環境已發生很大的變化,農民卻似乎還是原來的農民。他們仍然不得不單槍匹馬地在城市的縫隙中尋找立錐之地,仍然不得不在與城管的貓捉老鼠游戲中開拓產品的惟一出路。特別是在收入差距持續拉大、馬太效應愈加明顯的當前環境下,他們仍然擺脫不了被中間環節壓榨的命運,直至滑向整個社會利益分配格局的末梢。 中間環節的多寡,實際上決定著奶農的命運。奶業危機出現后,三元公司由于早先建有自己固定的奶源基地而幸免于難。這種企業自己投資建設的集約化、高科技、高“保真”的基地生產方式,早已成為許多百年老店和跨國大企業的原料供應方式,客觀上也成了一方農民化解風險和創造財富的有效渠道。但是,當“三鹿”們為圖省錢、省事而把臉轉向奶站、奶販子的時候,這些層層多出來的中間商,就成了當地農民心頭的夢魘。 “公司+農戶”曾經風靡一時,目前有些企業建立的原料基地,也仍以這種形式存在。實踐證明,“公司+農戶”確實可以通過企業的龍頭作用,引領千家萬戶農民走向市場,達到雙贏。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由于負擔太重,牽扯太多,有的企業已不情愿分出過多的人力和物力去搞產前、產中、產后的服務,也不情愿繼續兌現與農民共同承擔各種變故導致損失的承諾,這是許多企業與農戶糾紛案的真正原因。所以從根本上講,在逐利的資本天性面前,把農民的利益完全交給企業,也是一件不太靠譜的事情。 國外的現狀已經表明,農民自發或政府協助的農業協會,是農民最好的生存和發展方式。目前國內發展不理想,一是農民本身缺乏這種欲望——這既有認識不足的原因,也有過去合作社和“統派購”的歷史后遺癥問題;二是政府的引導和扶持遠遠不夠;三是協會的功能和性質在我國還沒有回歸本位。這種現狀顯然必須改變。毫不客氣地說,我國農業的組織化、規模化程度,已大大落后于下游產業的發展,已經嚴重阻礙了各個產業鏈條的銜接和整個經濟格局的平衡協調。長此下去,勢必拖住國民經濟的后腿,影響整個改革的大局。 所以,政府在農村的惠民政策,下一步就是要大力扶持各種農業協會的發展,尤其是要大力扶持各種以農產品為龍頭的農村自助合作組織,借此把國家發展農業、減輕農民負擔、保障農民利益、讓城市反哺農村的改革進一步推向完善和深化,讓農民更加充分地享受改革的成果,更加牢固地捍衛自己的權利和勞動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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