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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陽關鎮外的沙海。 |
說起生態治理,少不了敦煌。“決不讓敦煌成為第二個樓蘭”的警示言猶在耳,敦煌的生態惡化幾乎和莫高窟一樣著名。
敦煌向西百余公里,就是羅布泊,那里曾經有一個樓蘭古國,敦煌的鄰居,絲綢之路將敦煌與樓蘭串在一起。
樓蘭屬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公元前后與漢朝關系密切。據《漢書·西域傳》記載,在2世紀以前,樓蘭就是西域著名的“城郭之國”,它東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漢書·西域傳》記載:“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扦泥城,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四萬四千一百。”
公元400年,高僧法顯西行取經,途經此地。他在《佛國記》中說,此地已是“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
樓蘭——這座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在輝煌了近500年后最終被肆虐的風沙埋沒,在歷史舞臺上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隨著沙漠綠洲生態持續惡化,敦煌開始擔憂,他們會不會重蹈樓蘭的覆轍?
沙漠“圍城”
沿著陽關到玉門關一線行走,可以看到迎面而來的庫姆塔格沙漠。作為中國第三大沙漠,它時時刻刻都在從西面向敦煌逼近。由于西湖的阻隔,沙舌掉頭向南,從阿克塞哈薩克族自治縣的多壩溝北部轉而向東,斷斷續續延伸到了敦煌的鳴沙山。敦煌綠洲的東面,是和瓜州交界的黑沙窩,沙丘一部分來自庫姆塔格的風沙,一部分是因為極度干旱,就地起沙。
“西湖自然保護區絕對是敦煌的綠色屏障。”敦煌西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吳三雄說。
記者了解到,敦煌西湖自然保護區是一個荒漠——濕地生態系統類型的自然保護區,位于黨河與疏勒河交匯處,地處庫姆塔格沙漠前沿。
吳三雄介紹,保護區總面積66萬公頃,是重要的水源涵養、調節區,也是大量珍稀鳥類和野生動物的棲息繁衍地,保護區內的植被在敦煌綠洲外圍形成了一道綠色屏障。由于風沙危害,近十年來,保護區的面積日漸縮小,濕地內部已開始出現沙漠化現象。
2010年的一份關于敦煌生態保護的院士咨詢報告顯示,20世紀50年代至今,由于草場超載過牧、林木過度采伐、水資源過度利用以及亂墾荒地等掠奪性生產經營活動,敦煌地區生態惡化十分嚴重。
“由于日漸失去西北部綠洲、濕地等阻擋風沙的生態屏障,近30年來,沙漠擴展了104.39平方公里,且有向東、向南擴展的明顯跡象。近年來,敦煌大風及沙塵暴發生強度不斷加大,頻率增加,且多集中于春季農作物幼苗期,強烈的沙塵天氣加劇風沙危害,使莫高窟文化遺產受到嚴重威脅。與此同時,庫姆塔格沙漠則以每年3至5米的速度向敦煌逼近。
敦煌注定不會步樓蘭后塵
在絲綢之路沿線,歷史上消失的古城何止樓蘭一個。研究表明,樓蘭古城的消亡大約在公元前后至四世紀(中原的漢朝到北魏時期),這時正是旱化加劇的時期。在這一旱化過程中,不僅是樓蘭古城消亡了,由于沙漠的不斷擴大,先后發生尼雅、喀拉墩、米蘭城、尼壤城、可汗城、統萬城等的消亡。
雖然有樓蘭式的擔憂,但敦煌注定不會步樓蘭后塵的。敦煌生態問題,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多次批示,要求做好敦煌的生態保護工作。
對家門口的生態惡化,敦煌市動員了全體人民,投身于環境治理。從2004年起,敦煌在全市范圍內嚴格落實“三禁”(禁止移民、禁止開荒、禁止打井)和關井壓田政策,減少了地下水開采量。
同時,加大結構調整力度,大力發展節水高效特色農業,重點實施了滴灌節水工程。2010年敦煌市提出了建設萬畝高效節水園區的思路,計劃3年建成,項目實施后,節水率可達49.6%。
另外,按照“總量控制、定額管理、以水定產、公眾參與、水權流轉、城鄉一體”的要求,敦煌全面實行了水權和水價制度改革。
事實上,給敦煌生態治理帶來最大福音的,是2011年6月國務院批準的《敦煌水資源合理利用與生態保護綜合規劃》,這項投資47.22億元的規劃已經啟動。
酒泉市副市長、敦煌市委書記詹順舟說,這個規劃主要包括灌區節水改造項目、引哈濟黨和阿克塞調蓄、月牙泉恢復補水、敦煌市城市地下水源置換、黨河和疏勒河河道恢復與歸束、水土保持與生態建設工程、瓜州橋子濕地生態引水等8大工程。
記者了解到,根據規劃,項目分兩期目標實施。近期目標是使西湖自然保護區生態環境惡化得到緩解;遠期目標則可使敦煌盆地土地沙化、綠洲邊緣天然(草地)生態惡化初步得到遏制,西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生態基本維持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