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球金融局勢失序,國際經濟惡化程度遠超預期,金融市場出現災難性的狂瀉潮并不僅僅是對美國經濟債務日益惡化、歐債危機再次卷土重來以及全球經濟二次衰退概率加大的恐慌,新興經濟體同樣面臨高增長模式難以持續的風險。
事實上,全球經濟面臨不是周期性危機,而是經濟全球化以來第一次結構性大危機:是發達國家長期積累下來的結構性債務問題;是美元主導的全球貨幣體系下儲蓄國與消費國之間的經濟失衡問題;是全球舊有增長模式失靈的深層次頑疾。
近幾年,新興經濟體在從中等收入向高等收入邁進的過程中,由于勞動力成本上升、通脹加劇、貨幣升值以及環境、資源瓶頸等因素制約,遇到了種種成長陷阱。
一是遭遇經濟發展模式的陷阱。作為趕超型經濟,新興經濟體大都采取的是增加勞動力投入、加快資本形成以及數量擴張的“要素驅動型”模式。20年前,大多數新興經濟體融入世界經濟體系,依靠全球分工體系深化帶動的“斯密增長”創造出規模巨大的全球化紅利。然而2008年以來,金融危機和主權債務危機嚴重打擊了發達國家的支出能力,導致由發達經濟體主導的全球總需求出現明顯下降,出現了需求不足和供給過剩的結構性沖突。在這樣的背景下,出口拉動型增長不再對新興市場經濟群體起作用,傳統模式已達極限。特別是隨著新興經濟體勞動力成本上升、貨幣升值以及環境、資源等瓶頸,意味著新興經濟體生產要素價格重估的開始,很多國家低成本的優勢將逐步消失,如果在此時不能真正建立起國家創新基礎,又無與低勞動力成本國家競爭,將會導致產業低端徘徊,這將是未來新興經濟體必須面對的巨大挑戰。
而更大的風險來自于全球貿易與金融分工失衡下的“美元陷阱”。某種意義而言,全球經濟失衡表現為外匯儲備在新興市場經濟體的過度累積和對外債務在發達經濟體的快速累積。當前,除了中國擁有全球近三成的外匯儲備外,俄羅斯外匯儲備占比接近7%,印度、韓國的外匯儲備占全球份額也超過或接近4%,巴西、中國香港和新加坡的外匯儲備占全球份額都在2%以上,新興經濟體的全球儲備份額總和已經遠遠超過全球儲備資產的50%。
金融危機以來,新興經濟體本幣快速升值、熱錢流入,不但進一步推高新興經濟體外儲規模、加劇輸入型通脹的風險,也使新興經濟體的經濟與金融安全越來越被美國債務風險所累,在“美元陷阱”中越陷越深。管理財富比創造財富更重要,因此如何真正與美元脫鉤,推動貨幣互換建立新興經濟體內部的主權貨幣結算制度和新興經濟體債券市場,打破美元陷阱和美債陷阱是保護好國民財富的根本。而未來,新興經濟體的結構性改革和推動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已經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