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今天作為世界金融中心,區別于當初倫敦金融中心最大的地方,就在于其在股權交易方面有了全新、更深、更廣的發展。所以整個20世紀,在股權交易方面紐約作為新的世界中心,是倫敦、阿姆斯特丹或者中國香港這些其他的金融中心所不可替代的。
美國過去200多年的金融發展史,早期從1790年到1850年的金融發展主要是靠政府公債和企業的債券市場,從1850年到1890年左右,資本市場開始從側重債券市場轉向側重股權市場發展,對于當時美國產業結構的轉變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1929年發生股災之后,美國進入大蕭條,使美國以及歐洲人們對股票投資幾乎喪失了興趣,幾十年里資本市場進入了停滯狀態。真正激活美國市場以及被激活的資本市場反過來帶動產業經濟的轉型升級,是在20世紀70年代特別是在1982年之后,硅谷也得到了資本市場的支持,出現了新一輪的互聯網產業的換代升級。
我們或許只想要金融市場帶來的好的東西,發展資本市場給我們帶來的好處,可是很遺憾,金融市場是一個套餐,不能只帶來好處而不帶來金融危機和資產泡沫破裂所形成的傷害。
我之所以把這好的和不好的兩方面形容成是資本市場和金融市場提供的一整套的套餐,就是因為金融市場所交易的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桌子、椅子、汽車,而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金融契約,很多時候連一張紙都沒有。
正因為資本市場交易的這種基本特點,為資產定價、為證券定價而提供了很多的想象空間,確確實實也為某一些人去造假、去欺詐,提供了很多的想象空間。或者是正因為這個想象的空間太大了,所以很容易在資本市場的運作過程中犯錯誤,有的資產的價格、股票的價格被抬得太高炒得太厲害,有的被壓得太低,會帶來一些泡沫,會造成金融危機。
但是在我看來,不能夠因為這些金融危機、這些資產泡沫,就把金融市場、資產市場發展的空間盡可能地壓縮到對社會沒有影響的地步。因為更重要的是,必須要調整整個資本市場的信息環境。我過去的研究也表明,自由開放的新聞媒體對于金融市場、資本市場的發展是非常關鍵的,非常基礎性的。
另一方面就是必須要有非常靠得住的保護契約權益、財產權的法制架構。契約權益、財產權保護架構和信息環境架構,包括獨立的新聞媒體,對于這兩個方面的追蹤應該說是可以幫助我們把金融危機發生的頻率盡可能地壓到最低,然后把資本市場出現欺詐的程度和所產生的那些我們不想要的害處甚至于公害盡可能壓縮到比較小的程度。